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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蘼芜(第2/4页)

    来,见只有我和槿汐在,好奇道:“温大人走了么?小姐可怎么对他说的?”

    我与槿汐交会一眼,俱是会心笑了。

    几日后我再去浣衣,听到的闲言闲语已经大大减少了。这一日趁着中午天气和暖,独自抱了大筐衣物去溪边浣洗。与温实初把话说得坦白清楚,自己也大大松了一口气。仿佛心上一块巨石放落了下来。

    到溪边时只闻溪水潺潺叮叮,有水花四溅的声音,却只有莫言一个人在。

    她见我独自而来,瞟了我两眼,淡淡道:“你今日好似心情不错。”

    我不自觉地抚一抚脸颊,笑道:“是么?我自己倒不怎么觉得。”

    她“嗯”了一声,双手甩脱鞋袜,一脚跳进了溪水里。我惊叫道:“冷不冷?快上来,冷水里站不得的。”

    莫言朗声大笑道:“怕什么!这又不犯了寺规的。”说着伸手来拉我,“来来来,你也下来,可凉快着呢!”

    我笑得不止,终究力气小,被她扯了下去。溪水凉津津沁到皮肤上,像是有小鱼的嘴轻轻啄着,痒痒地只觉得松弛而畅快。到底还在春日里,凉了片刻就有些受不住,两人嘻嘻哈哈扯了手又跳了上岸。

    她拍一拍衣裳,似笑非笑道:“宫里那太医好几日不来了,你倒反而没了心事。”

    我一笑以对,淡然道:“我的心事原不是为了他。”

    她头也不抬,只利落抛下一句话,“我瞧着你的心事是如何应对他。他不来,你不必应对他,自然没了心事。”

    我听她这样快人快语,不由“扑哧”一笑,算是承认了。于是随手摊开了衣裳,撒下一把皂角粉,只专心致志搓洗了起来。

    莫言在寺中群尼中一向独来独往,并不合群,又生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所以寺中众尼也从不敢为难她,更不敢叫她干什么粗重的活计。所以莫言只需看顾好自己即可。

    因而,她很快洗完了自己手边的衣裳,然而她也不走,随手拿过我筐中的衣裳,搁在大石上一击一击地举棒子敲打着。她的手势极为熟练,敲打衣裳的力道不轻不重,也不溅开水花来,像是做惯了活计的主妇。

    我也不理会,只见碧清溪水透明得如绿带横亘柔软摇曳,轻跃着漫过溪边青草流去了,亦觉得心情舒朗了不少。

    如此默默相对,她忽然低着头闷闷道了一句:“你很好。”

    我一时不能会意,脱口道:“什么?”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我一眼,道:“你没喜欢那太医,很好。”

    我哑然失笑,“如何说这样的话呢?”

    她微一出神,目光有一瞬间的森冷暴戾,狠狠从唇齿间逼出几个字来,像是吐出一口让人恶心的浓痰来,厌弃地唾出去,甩了老远还掷地有声,“臭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啊?”了一声,却也不敢笑,更不知该如何回应。

    莫言直截了当道:“好比那个太医,他对你可不是什么寻常来看失宠的主子的心,你自己晓得。男人啊,得不到你的时候总是千方百计死皮赖脸地赖着你讨你喜欢,一旦得到了,甩开你就像甩开破鞋似的,哪里还记得对你用过多少心,尽过多少力,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一口气说完,话说得太急,呼呼地喘着粗气。

    我沉默着,手指划过清凉的溪水,那种沁凉的意味,透过肌肤直沁入心里去。我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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