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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对弈(第2/4页)

    

    洪继勋哈哈一笑,打开折扇,又将之合上,说道:“若不得人奉承,如果臣每次见主公,都直言强谏,请问主公,做主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洪继勋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拐弯抹角,陡然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邓舍还真有些不适应,不由愕然。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大笑不已,说道:“先生,先生,若非你我相知已深,听了你刚才那句话,没准儿我还真会以为你转了性呢!”指向棋局,接着说道,“可惜,你下棋的风格还是把你出卖。思路敏捷,落子迅;棋风迅猛,善长大行,得理不饶人。这才是先生你的本性啊。”

    “主公慧眼如炬。说实话,阿谀奉承,非臣不能。臣只是不想罢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臣敬重主公,因此不愿用阿谀欺瞒。”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为此乎?”

    君臣相对而笑。

    既然知道落败,底下的棋也不必再下了。邓舍举手投降,把

    棋盘弄乱,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在室内踱步,行至后边窗前,临窗远望,熏风扑面,看院后的池水碧蓝。池子再往后行,是片竹林,望林色遥青可鉴。

    “先生,目睹此景,凭临此风,实令人心旷神怡。”

    “荣华富贵,人皆向之。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亦有此意也。”

    邓舍默然。

    人是个群体的动物,但凡群体的动物,都必有阶层。权力,看不着、摸不到,但是确确实实的存在。只要拥有了权力,就能高高在上。为何邓舍一令之下,便能够驱使万众为其赴死?还不就是因为他有了权力么?

    他喟然叹息,说道:“成事的,是因为有权;坏事的,也是因为有权。三代以下,王朝迭更。长如两汉,各三四百年;短如秦、隋,二世乃亡。先生,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又是否有办法将这个难题解决呢?”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但是有了权,却得看到底是用‘权’做了些甚么。若以权,用一人而为天下人谋福祉,则千秋万代易也;若以权,用天下人而为一人谋私欲,则虽二世尤为长也!”

    绿波青竹,暖风丽日。

    书房里,邓舍与洪继勋一立一坐,拉出或长或短的影子,时时摇动。两人安静了一会儿,邓舍转过身,扶住窗棂,说道:“先生之言固然。但是‘用一人而为天下人谋福祉’,一个人去这样做,是很容易的。譬如历朝的开国帝王,多数都可称得上这一句话。但是他们的子孙后代,生在深宫之内,长於妇人之手,膏腴玉食,自以为理所当然。乃至‘何不食肉糜’!因此而往往荒淫无道。以汉高之才,凭唐祖之略,犹不免国亡。况且别的人呢!不瞒先生,每思及此,我经常都会感到彷徨不安。”

    邓舍自永平起兵,连年开疆拓土,海东燕王之名,早已天下皆闻。地位到了这种程度,他的眼光和思路当然就和以前不同。加上他有前世的见闻,会在私下里有时候考虑一下“王朝周期律”的问题,也毫不奇怪。

    洪继勋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明白了邓舍的心思,端正容貌,起身拜倒。

    邓舍忙将他扶起,奇怪地问道:“先生为何突然行此大礼?”

    “主公心存雄图,有以天下为念的壮志,是一件能够鼓舞海东人心的大事。臣正当以大礼相拜。”

    “快快请起。”又问洪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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