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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捭阖(第1/4页)

    来给邓舍献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方从哲。

    方从哲两次出使,两次立功,而且他这两次立功还都不是普通的功劳,可以说是决定海东前途的两次奇功,因此他在海东的地位自然也是随之直线上升。邓舍给了他近似洪继勋、吴鹤年等人的特权,可以自由出入燕王府;并且如有紧急事体,不需侍卫通传,甚至可以直接至后院相见。

    他这日来时,邓舍正与洪继勋、姬宗周、河光秀等人在前院堂上说话。听闻他来求见,邓舍便吩咐随从,说道:“快请入来。”

    方从哲入内。

    天气转暖,将入四月下旬。人间四月芳菲尽。四月天已算初夏,益都临海,这个时节就已经比较热了,而且空气潮湿。像邓舍、吴鹤年等等这些常年在辽东活动的人,对这种气候便很有些不太适应,而方从哲本是浙人,对此倒是习以为常,没有甚么特别的反应。一袭夏衣,昂然上堂。

    说起来,邓舍因军事繁忙,也有一阵子没见过他了。

    这时去看,大约是因为接连长途出使的缘故,见他本来就清瘦的面削瘦,而颔下所蓄的短须似乎也有些渐长,稍嫌零乱,应该是没怎么修理。乍看之下,较之往昔,变得有点憔悴。但是又或者是因为天气湿润的缘由,抑或是逢大事、精神振奋的原因,他的那一双眼睛,却是越的乌黑透亮。晃眼间看到,就好像是两个纯黑葡萄,十分的光彩夺目。

    邓舍笑道:“中涵,多日不见,你怎么越来越清减了?”

    “主公与李察罕对垒济宁,臣虽不通军事,也知这是关系到我海东命运的一件大事。日常所见同僚,凡是言谈,必会提及前线战事。虽然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是臣却难免也会朝思夜想,所以有点饮食不振。”

    清减,是因为忧心前线的战事。邓舍哈哈一笑,仔细端详了方从哲片刻,笑与洪继勋等道:“虽是瘦了,精神还好。”问方从哲,说道:“若我没有记错,今天该是你休沐之日。难得放假,怎不在家好好休息?”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臣虽然不才,但是因为连日来都是在考虑前线的战事,所以便在今晨起床的时候,忽然得了一策。反复思忖之下,窃以为,觉得应该对主公有帮助。故此,特来求见主公,只为上此计策。”

    “噢?是何计策?来。”接触的越多,邓舍越是喜欢方从哲。年轻、仪表堂堂,有才华,纵使面对上官也总能不卑不亢,是个少见人才。

    “臣请问主公,此次攻取济宁,是想蚕食?抑或鲸吞?”

    “何为蚕食?”

    “若主公之意只在济宁一路,便是蚕食。”

    “何为鲸吞?”

    “若主公有意卷袭晋冀,便是鲸吞。”

    他这一句话出来,邓舍还没说话,姬宗周不由神色大变,起身说道:“卷袭晋冀?察罕帖木儿带甲十余万,积粟如山,虽名义上奉大都为主,实则不异割据之侯王。兼且,其帐下谋士如雨、勇将如云,李察罕本人也更是能征善战,极得人心,又有李思齐为臂助,真乃我北地巨擎。方大人,莫非你觉得,以我海东现今之实力,就能鲸吞晋冀、卷袭北国了么?”

    “‘百人舆瓢而趋,不如一人持而疾走。’何也?纵有百人,持瓢慢走,一日也只不过是最多能行一舍之地。但是,如果持瓢疾走,哪怕是只有一个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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