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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盖州 Ⅲ(第2/5页)

    ,并有专人在外围站岗放哨,以此杜绝闲杂人等的来往穿行。

    邓舍集中了军中仅存的车辆,重伤员都被安置在上面,二三百人辗转呻吟,扑面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招引来许多的苍蝇、飞虫,嗡嗡嗡地飞个不绝,成群结队地在他们的伤处、身上爬行着。

    看见邓舍来到,有些清醒的挣扎着想起身行礼,更多的陷入昏迷,干裂的嘴唇不知喃喃低语些甚么。邓舍慌忙上前几步,制止了一个起身的伤号:“别动,……”那伤号年不过三十许,腿断了一条,“被鞑子的马踩着了?”邓舍问道。

    “两匹马,亏得小人命大,躲开了第二匹。”

    被马匹踩踏到,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临阵溃逃;要么奋勇上前。这个伤号的伤处在前边,除了断腿外,胸前也有一处剑创,邓舍微微看了两眼,立刻推测出他受伤时的场景。

    必然是元军骑兵迎面冲来,他奋不顾身向前阻挡,用的兵器也许是枪戈、也许是大斧,但却阻击失败,腿先断了,随后元军骑兵驱马而过,顺手又用短剑在他胸前划了一下。

    当下,邓舍便向那伤员询问,果然猜得一点不差。敢以血肉之躯,迎敌骑马敌人,非老卒不可、非有勇气之人不可。看那伤员面貌,淳厚朴实;手上茧子极多:“敢问老兄,从军前,务农出身的么?”

    “是,将军。”

    “哪里从的军?”

    “永平。”

    原来是本部嫡系,邓舍笑道:“这样你都没死,命大啊!老人家有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好样的!……叫什么名字?”

    那伤号得了赞扬,激动得紧,下意识地一挺胸:“铁牛!”

    邓舍点了点头,直起身子,环顾周围,但见车上、地上到处是血,到处是肮脏的兵器、卸下来的盔甲。军医们汗流浃背来回奔跑,时不时传来无意识的呻吟、伤处疼痛难以忍受的惨叫。

    很多人的眼睛望着他,浓浓的血腥里,一阵清晨的风吹拂而来,邓舍嗅到了点黑土地的芳香,淡淡的,混杂血腥中,又甜又凉。他问众人:“你们闻到了么?”

    他这话问的突兀,没人听得懂,包括原先受疼痛折磨的伤员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邓舍又问了一遍:“你们闻到了么?……”他闭上眼,惬意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多么的香,多么的甜。”

    彩号营渐渐安静下来,邓舍保持着深呼吸的动作,过了似乎很久,有个伤员胆怯的、轻声地回答道:“闻到了,将军。”他迟疑着,“是高粱杆儿的味儿。”

    有人反驳他:“不,是小麦杆儿。”

    多年的战火,使得农田许多废弃,邓舍他们驻军的位置,偏离大道的远方,隐约有绿色的波浪。说实话,邓舍也分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或许为收割后的稻谷,或许为采集后的玉米杆儿。

    不过,他的重点不在这里。他睁开眼,缓缓的看过每一个人的脸,他道:“我的义父,七个月前,死在丰州突围战中。当时我不在他的身边,他为了我,为了八百个弟兄,……给我们断后,死在了鞑子的刀下。他中了很多箭,他喜欢用狼牙棒,……但,我很无能,我不能把他的尸体带走,叶落归根嘛,我这个做义子的,连这一点都没办法做到。”

    邓舍笑了笑:“我甚至连他的狼牙棒都没能抢回来,落在了鞑子的手中。也好,我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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