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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耻辱(第1/2页)

    走到五叔公家,院子里已经响起了五叔公婆娘高亢的咒骂:“哪个杀千刀的蟊贼偷了我的鸡,我的下蛋鸡呀!”

    林木只想笑。他走到五叔公面前,将一把铜钱扔到桌子上。

    五叔公嗓子里大概堵了许多痰,听起来有些含混;“傻子你什么意思?”

    “鸡我抓了,当买你家的。”林木无所谓地说。

    五叔公:“你!”正要火暴暴地跳起来发飙。

    “坐下,坐下,激动伤身,冲动伤肾。”林木将手搭到他肩膀上,笑眯眯地说:“叔公,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有一句俗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我林立现在是一个废物,可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对,我是傻子。不,我是个疯子,我一疯起来就喜欢拿着刀乱砍。”他拍了拍腰,露出菜刀的刀柄,“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后果不堪设想。”

    五叔公身为族长,也是识得几个字的,惊讶于侄孙口中文绉绉的言辞,惊慌地看着林木。

    林木道:“对,你是族长。将来或许可以用其他法子搞我。不过,就现在而言,刀子可在我手中。怎么样,这钱你收不收?”

    五叔公气得满面酱紫,颤抖着双手将那一小堆铜钱扫进袖中。

    得罪族长的下场实在不太好,首先是不能去山上砍柴。日常生火做饭都成问题,随着身体一日好于一日,林木主动提出要同素姐一起出去割草。大概是因为那天的过分举动,又发觉小叔叔最近长高了许多,素姐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期待。

    二人默默地在路上走着,因为腿脚不太方便,林木负责背竹筐,素姐则在前面俯下身去割。夏天的阳光很是厉害,火辣辣地晒得二人满面潮红。只半天下来,林木只觉得热得要昏厥过去,身上的汗水随着背心不住滚落,痒痒得让他心中焦躁。

    林木实在忍无可忍,“嫂子,这日子过得,真是没什么意思啊!得想其他招才成,人生的道路还长,这么过一辈子,真不甘心。”

    还能怎么样呢,素姐一边用镰刀割着路边的草一边应着,“叔叔,谁家不都这么过活,谁家的日子不苦。其实,苦这种东西只要你不去想,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多想想快乐的事情,日子也好打发了。”

    “可是,实在没什么快乐的东西呀!”

    素姐停了下来,叹息一声看着远方的山梁,目光迷离:“叔叔,你这次病好之后像是换了一个人,嫂子我都看不明白了。人不能心野,心一野了,就再也收拾不回来。至于快乐么,你唱的歌就很好听,但曲子怪了点,以前也没听过。嫂子听了心中很高兴。要不,你再唱一首。”

    “好,就唱。”林木笑了起来,提起气吼道:“羊肚子儿那个手巾三呀三道道蓝我的那个二妹子儿,真呀真好看你把你的哥哥心搅乱山丹丹那个花儿呀,就呀就地开……”正是陕北信天游的曲调。

    刚开始的时候,素姐还听的入迷,到最后突然脸色一变,狠狠一跺脚:“叔叔尊重。”

    林木愕然住嘴,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极大的错误。

    一路默然无语。

    今天收获颇丰,割的草在背后堆成一座小山。锋利的茅草随着蹒跚的脚步在脖子上划过,须臾便在上面割出一道道血口,汗水一浸,又疼又痒。

    来得时候不觉得,回去时才发觉已经走得太远。脚步沉重得像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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