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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可恨(第1/2页)

    不出意外的,庄园饮宴以不欢而散的方式落幕。

    在夏侯惠那句“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刚落下,天子曹叡当即就黑了脸,径直起身拂袖而去。

    这也不奇怪。

    继天子位以来,曹叡并没有过昏聩之举,更没有有若桀纣之象。

    相反,他兢兢业业、励精图治是有目共睹的

    如今他不过是出宫游玩,一时兴趣与近臣同乐樗蒲之戏罢了,夏侯惠竟将他与亡国之君秦二世胡亥作类比,如何不令他心中恚怒溢于言表呢

    至于,他为何不当场将夏侯惠拿下治罪嘛

    也很好理解。

    受职散骑侍郎的夏侯惠,规劝天子得失乃是本分。

    言辞唐突了些、激烈了些,那也只是方式不妥,尚且构不成被治罪的理由。

    天子曹叡若是恼怒难当,将之疏远、寻个他由将之罢黜或左迁等皆可,任谁都不能指摘什么;而若是执意将夏侯惠下狱问罪,那就是杜绝言路,反而变成天子的器量不足了。

    是故,天子虽怫然不悦,但也没有发作。

    只不过在接下来的十数日内,天子都没有拿正眼撇过夏侯惠一次,诸如出宫游玩或者巡查有司等事,更没有让夏侯惠再伴驾过。

    对此,知晓事情经过的近臣皆有些讶然。

    这都过去十数日了,天子怎么还没有将夏侯惠左迁呢

    难不成,还要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先前天子将夏侯玄被贬为羽林监之时,也没有说理由啊

    奇哉

    同是出身夏侯一族,何为待遇截然不同也。

    每每看到夏侯惠的身影仍出现在东堂之内听政时,其他近臣都不由在心中发出了如此感慨,亦开始对天子曹叡愈发恭顺了。

    理由,自然是他们倏然发现,自身想准确的揣摩到天子心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事实上,他们已然猜对了。

    天子曹叡并没有那么高深莫测,也是真的恼了夏侯惠,不止一次动了将之左迁闲置或者罢黜的念头。

    就是每每想付诸于行时,便又踌躇了起来。

    准确而言,是他有点舍不得。

    是的,舍不得。

    在短暂的接触后,他已然可以对夏侯惠做出定论了。

    其一,此子颇有才干。

    如先前从冀州转运入雍凉的粮秣,可用于招羌胡部落内附、或是与杂胡换回耕牛战马、或用于赈灾,甚至是用于组建新军的演武所需等等许多可能。

    而一直闲居山野的夏侯惠在首次听政时,于完全不知雍凉各郡县状况如何的情况下,便直接确凿了庙堂将有对巴蜀动兵的意图,且还提出了不宜用兵的建议。

    虽然不知道夏侯惠声称不宜用兵的依据是什么。

    但天子现在不关心这个。

    他就知道,仅是洞悉庙堂意图这点而言,夏侯惠便已然胜却无数人了。

    要知道,此子年方弱冠啊

    其次,则是夏侯惠颇有心计。

    通过以阿房宫赋隐晦作谏言之事中,天子便可断定夏侯惠并非是性情直率的莽夫如此,谢恩赐骏马自然也就是故意为之了。

    再次,则是他有犯颜直谏的勇气。

    散骑侍郎有伴驾左右、规劝得失的职责,但许多人在任职的时候,鲜有勇气犯颜直谏。

    盖因以天子近臣的清贵,日后出据州郡、入参枢密乃是必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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