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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搞三产(第2/4页)

    躺在床上,呼吸清甜,酣睡如饴。

    禾禾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她爸妈趁她睡着了,把婚给离了。

    第二天钟卉醒来,江晟已经走了。

    给女儿做完早餐,把她送到学校,钟卉转头便去厂里上班了。

    眼下她才怀孕两个

    月,还看不出来。虽说厂里效益不行,下岗是迟早的事,但离开工厂前她得给自己找好出路才行。

    上辈子,钟卉是自己打的辞职报告。她二胎流产后便从厂里辞了职,回家当起了全职主妇。打那以后,全副心思都在江晟身上,夫妻俩的关系反倒越发恶劣。

    92年清荔国棉厂已经是最后的荣光了,看上去机器还在转,工人也在忙,实际上设备老化,产品没有竞争力,厂里开始出现经营困难的现象,很快六千多名工人的工资福利也成了巨大的负担,

    这一变化除了厂里领导班子和管理层有切身感受,大部分工人并没什么感觉。很多人家里两代人都在厂里上班,早已经习惯了从吃穿住用行到生病住院都由厂里包。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稳定的工作,不错的福利都是当时被外人所羡慕的。

    80年代到90年代初,清荔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女找棉纺厂,男找铁路上”,谁能娶到纺织女工,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所以,钟卉去提辞职的时候,车间主任都想不通,反复问她“放着好好的铁饭碗不端,回家伺候老公孩子,你可想好了”

    钟卉当时就像吃了称砣似的,铁了心要辞职。江晟在琼海和人合伙做工程,整年不回家。眼看家就要散了,她不放心,只得放弃人人羡慕的工作,跟着江晟去了琼海。

    谁知很快厂里效益急转直下,揽不到订单。94年,国棉厂正式宣告破产。当初劝她不要辞职的车间主任反过头夸她“命好”,以前同一个车间的姐妹都下岗了,摆摊的摆摊,打工的打工,日子都过得很苦。只有她,因为嫁了个有钱老公,早早从棉纺厂宿舍搬出去,住上了大房子,过上了阔太太的生活。

    钟卉只有苦笑。人人眼里都只瞧见外面光鲜的那一面,实际上那时候江晟已经和她分居了,是她死撑着不肯离婚。

    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想着以前的事,钟卉很快就到厂门口。映入眼帘的“清荔国营棉纺厂”几个鎏金的大字。

    谁能想到几年后国棉厂因为资不抵债,不得不将这块地卖给地产商。紧接着一栋栋商品房拔地而起,当年的棉纺厂的痕迹很快褪得干干净净。

    上班时间,门口黑压压的挤满了人,不时有相熟的姐妹跟钟卉打招呼。

    从十八岁进厂到现在,钟卉已经在厂里干了十年了,前几年都是在细纱车间当挡车工。挡车工是全厂最脏最累的工种。生完禾禾后她身体吃不消,便找门路向厂领导申请转到质检部门当质检员。

    钟卉拎着饭盒进了质检部,熟悉的机油味混合着布料的霉味热哄哄地撞上来。

    脑海中沉睡的记忆瞬间被激活,钟卉并不觉得这气味难闻,反而觉得很亲切。

    同个班组的同事叶大姐一边递上交班日志,一边跟她抱怨。

    细纱车间的机器昨天又坏好几台,昨天后半夜都出不来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早班的同事下午两点就把所有活给干完了。

    质检部的一部分工作是检查细纱车间出品的棉纱,他们那边机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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