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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1【过河卒】(第1/2页)

    风在号,血在烧。

    一路往南,拼命奔逃。

    此地距兵站仅里路程,以前总觉得信步就能走完,此刻却似乎永远都无法抵达。

    杨定的呼吸很平稳,即便经历了一番艰难的厮杀,他全身上下并无半点伤势,衣袖上染红的颜色皆是蛮人的鲜血。

    身边还有六位同袍,那个名叫崔顺德的年轻人已经永远长眠于他们身后的土地,就像主动去刺杀蛮人首领的刘古和顾思安那样。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即便他们能杀死蛮人首领,也绝对无法从数百蛮人的包围中活下来。

    那本就是一个粗糙的计划,一次注定有死无生的冲锋。

    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杨定便失去了三位同袍,他们的牺牲只换来不到二十丈的距离,蛮人依旧跟在后面穷追不舍,死亡的危机如影随形。

    如此艰难之境,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京军北营经历官杨应箕,一个性情冷硬固执不被人所喜的中年男人。

    从小到大,他与父亲相处的时间很少,因为父亲常年在外当差,而且每到一地都会受到排挤,然后不得不漂泊于各地,直到调入西境长弓大营才算安定下来。时任长弓大营主帅的集宁侯唐攸之对杨应箕很看重,完全做到了用人不疑。

    然而杨定知道父亲过得并不开心,因为除去唐攸之的关照,他在长弓大营仍然得不到其他人的认可。那些人纵然表面上客客气气,眼底的疏远和厌恶却很难掩饰。

    虽然父子二人聚少离多,可杨应箕从未放松对杨定的鞭策和教导,无论他身处何地,都会尽可能地多寄家书回去。

    外人眼中根本无法沟通的杨应箕,在杨定面前从来不会刻意摆出严父的姿态,反而会心平气和地与自己的儿子探讨问题,连他在外面的遭遇都会如实告知。

    在如今这个遵循礼教的时代,这样的父子关系极其罕见。

    正因如此,杨定才没有变成走马章台的纨绔子弟,也没有养成眼高手低自怨自艾的性情。

    当杨定年满十六达到从军年龄的最低标准时,父子二人有过一次开诚布公的长谈。

    站在杨应箕的角度,自然希望杨定能够进入京军北营。

    他压根没想过以权谋私,只是纯粹欣赏裴越的能力和北营的风气,尤其是历经战火淬炼而成的藏锋卫,在他看来堪称百战精锐的典范。

    杨定却主动请求去往北境边陲之地。

    “为何”杨应箕没有动怒,只是不解地问道。

    杨定诚恳又坚定地回道“父亲如今官居北营经历,裴侯和其他将军对您很尊重,儿子知道父亲不会因此就徇私看顾,但是其他人未必能做到一视同仁。因此,儿子想去极北苦寒之地历练,强壮体魄,振奋精神,就像当年先祖那般为大梁戍守边疆。”

    杨应箕没有再多言,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于是北山兵站第二队便多了一个新丁。

    杨定没有想到历练来得这么突然且残酷。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逃命的问题,他们必须把蛮人南侵的消息送回去,让兵站乃至宣化大营尽快做好准备。

    进入山间一条小路后,张德喘着粗气吼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陈丹咬牙道“不能让刘大和老顾白死,我们得分人回去挡住他们。杨定,记住刘大对你说过的话”

    这些小卒经年累月生活在一起,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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