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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胡沙(二十四)(第1/2页)

    二人出得房门,春也好夏也好,齐齐抛与脑后,另含焉搁了东西转出来,一并用了饭食,余晖尽后,即见大半轮月挂在天上,因着今日天晴云薄,西方那颗长庚星也格外亮。

    逸白果是掐着点过来,薛凌酒足饭饱,惦记着那信封里一字之喜,心绪甚佳,提前在院里亭子搭了茶歇处,点心果子摆了一桌,待人来了,大方喊逸白坐着说话。

    逸白端得是有些受宠若惊,唯诺道“初夏还寒,不若往屋里去,他站着就是”。如此客套数句,方老实坐了下来,薛凌道“如何,那姓樊的走了”

    逸白笑道“樊先生不便多留,昨日是雨实大了些,今日傍晚散罢,就回去了。”

    薛凌无非是找个由子引话,姓樊的来去如何她实不关心,散漫间由着性子念叨了句“我看那人自傲的很,就算来日戴顶,也是个悍臣。”

    逸白轻笑出声,薛凌却几乎霎时后背一凉,只道自己这句话属实踩在了错处,将来樊涛是个臣,她也是个要称臣的,哪有立场去点评旁人的为臣之道。

    幸而反应的快,逸白只瞧见薛凌骄矜嗤道“话可说好了,以后满朝文武,断不能有人悍过我去。”

    逸白抿嘴笑道“姑娘这话是说笑来着。”

    薛凌抢道“我怎么说笑,龙椅我就不抢了,但是谁要打西北的主意,我管他姓樊还是不凡,下场你能猜到的。”

    逸白又笑得几声,恍若刻意与薛凌玩闹,戏谑道是而今西北还在沈元州手里,也没见有什么下场,哪儿就能猜得到呢。

    薛凌貌若收了性子,叹了口气,悠悠道“说的也是啊,这事难办。下午有旁人在场,我不好与你说实话,,免得那几人听了军心不稳。实则,苏远蘅跟我说,十日之内,沈元州必会出兵。”

    逸白蹙眉想了一瞬,道“如此,虽是急了些,不过与咱们预估的,也差不多少。朝堂催的这么急,没有战事,他找不出理由拒旨的。这兵,是该要发一发。”

    说罢又夸得一句薛凌心细,道“虽相差不大,不过这节骨眼儿上,他们知道了也是有害无益,姑娘有心了。”

    薛凌道“你自个儿说相差不大,想必是早拿定了主意,有什么路子赶紧说来,明儿一一去办了,省的夜长梦多。”

    逸白仍是顿了片刻才道“姑娘问这话,还真是屈了小的。咱们下午一众人,当真是没商量出个好歹来。

    姑娘说的那一桩,小人也是想过的,而今之势,取几人性命确然容易,可人死之后,总得找个说辞来,姑娘作何想”

    薛凌垂头,懒洋洋道“有什么说辞,不就是魏塱为了逼沈元州回京,逼死了他全家老小。”

    逸白道“正是如此,可沈元州并非榆木草包,何况,他与当今皇帝是有些情分在的。若沈家老小不明不白死了,只怕无论怎样的天衣无缝,他都不可能相信是皇帝动的手。

    莫说沈元州,便是旁人稍稍通透些,也能想过来,此时此刻,沈家荣华富贵,沈元州还有回来的可能,沈家没了,沈元州断无可能回京,以当今天子之手段,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蠢事来”

    薛凌挑眼盯了半晌,见逸白属实不像说谎,这么听着就是暂时没法子,一时小有诧异。思量间又垂下头去,脑中转了几圈仍没个着落。又听逸白道“小人之见,沈将军能找上苏家,只怕多半不会与皇帝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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