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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春(二十四)(第2/2页)

    瞧着薛凌嘟囔“你是存心瞧不上我来,也是,我这等养来攀龙爬床的活物件,哪比得你薛家生来就要框君辅国的小少爷。”

    薛凌鼻翼微动,呼吸一沉。她虽听不得霍云婉自怨自怜,却也知道她在故作姿态。然人心难抵温柔刀

    ,适才说沈家事,霍云婉最关心的,是自己眼。刚才自己也不过是稍有嫌恶,她便立时拿身段当花样来哄。

    更重要的是,太久了,实在是实在是好久了,好久没人喊过自己小少爷了。

    霍云婉有意也好,无心也罢,这三个字实在动人。她想了一瞬薛瞑,这个下人实在不知事,明明自己曾说过喊声“小少爷”来听听的,平日也不见他喊过。

    倒是霍云婉惊了一惊,想着当初自己又不是没说过怎么嫁与魏塱,这会说来也确然是个幌子,后头那句更是个寻常恭维,往日又不是没公维过,薛凌何必这么大反应。

    薛凌不想被人瞧出自己触动,垂了头投桃报李“你无需说这些旧事,也不必妄自菲薄,我从没因这个瞧不上你。”

    霍云婉听薛凌说的郑重,难免自个儿也稍有动容,到底当年和霍准旧事,也算她一桩心魔。既二人皆是有所感怀,再没东拉西扯,霍云婉敛了笑意,正色道“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薛凌仍未抬头,她说的是从没因霍准陷害之事瞧不起霍云婉,并没说别的。

    霍云婉又道“刚虽是个趣话,却也是个实话。我遣了个人拿了那老不死的手串”她又笑,忍着道“老不死的现儿也死了,称不得老不死了。”

    话间尚不忘跟薛凌拉亲近,道“瞧你,往日我可说不得这浑话来,听你喊了两回,现见了谁都像个老不死。”

    薛凌不答,她又道“我遣了个人在黄承誉身边陪着的,这无论是从开青撤,还是在垣定守,原都是拾了你的牙慧。你说我妄自菲薄,你又何必过于自谦。

    不过,前儿逸白说,黄承誉只一心死守,想等胡人耐心耗尽,发兵拖住沈元州。偏拓跋铣也是只狐狸,他想等魏塱将人撤走。

    这双双等来等去,得等到什么时候。过了时节,芽蕨都长老了,发苦发涩,再难咽下去,但凡你我能快些,何必陪着他慢慢等呢。

    再说了,难道你不想将西北撤空,好让沈元州无援”

    薛凌尚在犹豫,现在魏塱的人马只是困守垣定。等到垣定粮米不支,估计可以不战而降。现魏塱正是收买人心之时,又同为大梁子民,肯定既不会有屠城之祸,也不会有杀俘之举。

    可霍云婉想再调兵马回援,必须得让讨逆的人马损失惨重方能成行。死伤几何不得知,胜负之后,那城里生民

    霍云婉还是那般笑看着她,温声道“有道是,快刀斩乱麻呀。一日日拖着,有什么意思。瞧你,我都没见你几回快活,等事成了,也好叫我瞧瞧,你这般玲珑佳人笑起来,是个什么样的倾城颜色。”

    薛凌抬眼,彻底溺在这种蛊惑里。好像在此时,甚至于觉得,放下也没什么不对。自己总要有二三盟友,老李头已经死了,他不就是一天到晚喊自己算了。

    她抬手,揉了一下眼睛,好像眼球处在隐隐作痛,当初是是怎么烫到的谁还记得是怎么烫到的,可就是痛的很。

    她张口“也不是没办法,如果讨逆的队伍死伤过半,魏塱就不得不再调兵。”

    “如何才能死伤过半。”

    “垣定诈降,请君入瓮。”

    “怕是不好诈啊,那么多颗脑袋,总有个好使的,不信怎么办,便是信了城里献降,也不能急急半数人马就入城了不是。”

    “那借颗脑袋让他信啊,秦王本不信荆轲,他借了樊於期的脑袋献上去,秦王就信了。”

    霍云婉这才欢快笑开“这法子好,好极了。”话落又挂轻愁,秀眉微蹙,嗔目斜勾,委屈样问

    “可是,借谁的脑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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