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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路岐(四十二)(第1/2页)

    门外飞雪骤停,诸臣侧面接目不言,大抵在此刻,这位昔日的太子妃,才有了那么一丁点国母的气度。

    当年梁成帝给太子选的,本不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薛凌沉默半晌,轻哼一声,良久感怀道“如此,那她走了也是好事。”

    她起身,绕开桌子走到窗前,看外头阳光已铺了金灿灿一地,生出些轻微暖意来。虽是知道齐清猗本与魏塱有仇,未必是帮着自个儿。但她既然一心只想逃,大可再卑微些力求万全。

    这走都要走了,明知朝堂上皇帝臣子都不想与黄家的人起战,说些罪不容赦的话,徒增麻烦而已。

    薛凌笑道“也算帮了你我一把,魏塱总得要点脸吧。”

    身后逸白有些不以为然“细细论来,可没帮上咱们去。黄家与陛下,注定是要打起来的,有没有陈王妃这几句话,结局并无两样。可她对陛下的帮助,那是实实在在的。”

    薛凌没听出话里不满,或者逸白本也没表现出来。她看窗外树上已有新芽,咀嚼着那句“古来逆者”。这个逆者,不知当时齐清猗说的是黄家,还是座上魏塱

    不知殿上诸人,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

    指桑骂槐当然比不得直抒胸臆来的畅快,不过能在人前指桑骂槐已然是运气了。大多数人,不过是在无人处皱两回眉罢了。

    她脸上笑意淡淡,语气也是懒懒散散劝“算了算了,陈王魏熠死了那么久,也不见得她装神弄鬼,哪能料到突而一天就借尸还魂了呢。

    走便走吧,你我又不指望黄家能攻破京师,给魏塱补贴点,也让他底气足些,快些点兵拔营打将过去,免了一日日死等。

    你我在京中等的艰难,安城处也等的不耐烦。”

    逸白也作寻常闲话“姑娘说的是,自去年陈王魏熠一死,从未见王府里有个什么动静。突而来这么一遭,你我实难招架。

    不过,有道是前世之事,后事之师。既然陈王遗妇尚能掀起风浪,江苏那两家,是不是还得”

    薛凌骤然回头,瞧着逸白道“先别急,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你就那么确定,他们没放些线人在暗处”

    说着话又走回桌前桌下,续道“谁不知道斩草除根的好,可这不是,动不了手么。

    你我瞧那两家碍眼,焉知魏塱瞧霍家姑娘不碍眼皇帝还得在人前装三分样子,好歹你我不用去跟苏家演深情夫妻啊。”

    逸白笑道“姑娘说的是,小人只是为着陈王妃感怀。开青那边,说是今晚会有人进京,面见人证物证。估摸着,明儿就该有定论。”

    “如果唤作你是黄家人,你是认这罪啊,还是不认”

    “那当然是不认的好。”

    “怎么个好法”

    “认了,命未必有,但别的,肯定没有了。不认,命未必有,别的,未必没有。既如此,为什么要认”

    薛凌笑笑,铺开一张舆图,招手逸白过来,指尖点在开青位置,道“你瞧。”说着话,将手指移到了祁兴“

    开青离京最近,但兵马不足,祁兴最远,但兵马最多。如果我是黄家,我就多留邹皎几天。

    一面安抚京中,一面暗中招呼人往垣定。此地离开青两百里余颇近,依山立城,一旦打起来,开青人马立刻后撤,与垣定汇合,竖棋称王,只守不攻。

    这档子事,皇帝总不能坐视不管。而京中御林卫凑满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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