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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卿骨(三十三)(第1/2页)

    初五雪还没停,不过,雪不压贵人。开朝第一日,文武百官都来的早。近些年的天道儿一直不错,加之皇帝明显是个不信上苍的,所以司天监的活儿,正如薛凌所言,很是容易干。

    但太过容易的事儿,往往就不那么重要。以至于司天监监正杜梦康被拎出来的时候,他有些受宠若惊。

    虽说前几天单独进过宫,但现在是在金銮殿上,也算是新帝登基数年来的头一遭儿了。殿上旁人喊完万岁还没站直了腰,皇帝急着开口,一不问卿家,二不问黎庶。他

    他问鬼神。

    杜梦康出列躬身,清了清嗓子,又觉不妥。以近两日的天向,他该沉重点。暴雪连绵三四夜还未见有消停迹象,间或又见金光如甲,正是大寒大暑之兆。

    只怕,只怕来年春夏多涝,秋冬大旱,田野十有七八要绝收。

    魏塱听罢状有凝噎,扣心叹了一句“朕未敢有不敬上苍之举,何以天不遂人意,伤我百姓生民。”

    又闻一人出列,驳杜梦康所言,道是今年岁逢甲子,本不利农耕。风雨不定,也只是世间规律。

    所谓三年耕而余一年之积,九年作当有三年之储,梁风调雨顺数十年,自有钱粮满仓。雪者,瑞气也,再下一月何妨

    有人干咳,却无人站出来骂街。苏凔冷冷道“陈大人精通农耕之事,可知麦麰几时种”

    “春种秋收,当然是春天种,苏大人这是何意。”

    窃窃笑声微不可闻,户部一主事凑在那人耳边低声念“小麦粪于冬。”

    “这这”

    这这那那的不关己,也没几个人听见。座上皇帝一脸忧心忡忡,说是听闻宫外天降玉刻,上责世人不孝,要生疫病兵灾。捶足顿胸懊恼自己前几月为涤荡玉宇,不得已让外祖金身不保,母后垂泪。

    莫不然,正是这行径,以致天罚

    这还了得数人齐齐跪劝,言说皇帝无奈之举,肃清超纲本就是苍生之福。天有好生之德,岂会因此降罪。黄老爷子在天有灵,那定然也是不许的啊。

    分明是,有奸人借机生事,祸乱江山。只需查出幕后主使,正法以儆效尤,谣言不攻自破。

    魏塱再三忏愧不已,不愿再生事端。只催礼部初八问吉祭天之事,三牲六畜都要格外肥壮些。也请上苍怜悯,但求来年风调雨顺,便是福泽了。

    刑部咬牙切齿不肯罢休,道是天不可不敬,人也要查。誓言十日之内必要将那歌谣查个水落实出,管教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拉扯中,黄靖愢也强颜拱了拱手,说自己父亲赤胆一生,但为社稷,粉身碎骨不足以,又岂会因身后事作妖。这些谗言分明辱没黄公清名,其心可诛。

    苦主都这么说了,皇帝也只能勉强承认。自己外公截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所以这灾,肯定跟他刨坟没有干系。当下准了刑部所清,事急从权,手段不论,将幕后之人给刨出来。

    大抵是,刨坟一般。

    薛凌午后小憩,来传话的人站着将朝堂上的事说尽,丁点不曾遗漏。她捏着那只犀角笔,佯装在写,实则乱涂,一直没插话。直到再没听见声音,问了句“还有旁的吗”

    “没了。”

    “确定是苏凔苏大人问的”

    “确是苏大人。”

    “我没见过你。”她总算停笔抬头,这人面生,从来没在壑园见过。偶尔逸白实在抽不开身,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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