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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卿骨(二十三)(第1/2页)

    宫女又来换了一次花瓣,薛凌始得知这花叫栀子。花开如雪,叶绿如翡,其香如蜜。霍云婉喜爱之色溢于言表,絮叨一阵,特用手拢了一捧,堆洒在桌面上。

    是很浓郁的甜香味,然薛凌初闻还好,闻多便觉有些腻人。她掩了掩鼻子,霍云婉霎时察觉出不喜,笑道“怎地,是浓了些”

    这玩意倒没啥好藏着掖着,薛凌老实道“我不喜太甜的东西,你这堆得也太多了。”

    霍云婉掩面轻笑,跟着拈起一瓣丢进茶壶里,晃晃荡荡道“过几日便好了,待你明年来,就没了。

    芫花苦的很,不拿栀子压着。”她话里有若有似无的疲倦感“如何压的下去啊。”

    薛凌顿悟,她就说没见过霍云婉如此明目张胆的奢靡,再是喜欢,过犹不及。却原来,一室栀子,都只为遮掩。

    这话头又绕回了两位落胎的小妃身上,薛凌大致问了个究竟,方知当晚事件的全貌。

    她对魏塱的行为颇为不解,恨一个人,不就是赶紧弄死她吗如今魏塱想弄死霍云婉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何必那么辛苦天天演呢。

    她半真半假问了句“魏塱如此护着你,总觉得哪里不对,别不是,他对你情谊尚存”

    “情谊尚存那宫女,是邓识春的女儿。你怕是不认得此人,也是个老臣了。官位小的很,当年竟有血溅奉先殿的勇气。

    他死了倒是落得个清净,然家中男子尽没,女眷为奴为妓。机缘巧合,我也收得俩个。

    她的供词,怎会是替我抱屈”

    凉意从头渗到脚,薛凌说不清楚那种绝望感从何而来,但每一次发现所谓的真相,都让她忍不住想合目闭耳。

    看不见,听不见,就好了。

    上回来时,霍云婉分明是说过怕魏塱不念旧情,要她自戕来着。薛凌还当是霍云婉打算自认其罪,现瞧来,不过是霍云婉早知道,认不认,都是她的罪。

    薛凌道“你是说,魏塱对着朝臣撒谎,陷害于你”

    “这事儿可说不准,那小姑娘去之前就服毒了,没准一顿好打,还没张口呢,人就没了。陛下找不着人背这黑锅,夫妻一体,找我担待些”

    霍云婉狡黠一笑“就当是你说的,情谊尚存。”

    话音落下,那种疲惫终于将她整个人都吞噬。笑意如同一张面具,一块块从脸上碎落。

    像一朵含苞欲放的栀子,在炭火上煎熬熏烤已久,芬芳颜色都失去,只剩一抹焦黄,干枯的边缘处透出凄厉来。

    薛凌第一回看到霍云婉眼里狠戾,识趣没多做言语,只道一声知了。窗外姑子还在摇头晃脑念经,一水儿木鱼敲的梆梆响。

    二人沉默一阵,霍云婉忽道“突而记起个人来,你且等些时候”。说罢去取了纸笔来,写就“徐意”二字,道“可曾识得”

    薛凌将纸张接过来,道“有些印象,是禁宫卫尉之首吧。霍云旸的家书上提过,好似帮霍准办过两桩小事。”她在壑园无聊时没少看霍云旸的信。

    “正是此人,我二哥的信,我也是读过的。今日你回去,许是要二月初才能再来。虽然你我捎个口信方便,到底不比面对面的好。

    黄家之事,宫外不足为惧,要紧的,是宫内也得有人时时看着,若你拿不定人选,不妨去试试此人。他家住何处,府上何人,我会让逸白抄一份与你。

    另”,霍云婉略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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