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羡这头正想着，郗衍之就已经踱步近了前来。

    他在王羡眼前的台阶下站住了脚，仰起脖子来看她，嘴角是若有似无的笑，一开口就叫宪之。

    郑懋倒是挺客气的，拱手给了他一个十分有气度的礼。

    郗衍之瞧见了，咦了声：“这位是？”

    郑懋噙着笑不说话，王羡撇了撇嘴，在心里头又翻了好几回白眼，这不就是等着她开口介绍一番嘛，装腔作势的。

    她反手摸了摸鼻尖儿：“廷尉平郑子勉。”

    郗衍之也不是说就不认识郑懋，照面儿其实是打过的，但人家这么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礼数，站在这廷尉府的府衙门前，他就端着些官场上的客气，也是应当的，是以才有此一问。

    这会子他又佯是才知晓，嘴上便又客气了几句。

    王羡听来只觉得他虚伪。

    她是不在郎君之间走动，故而不知郑懋出身，这是很正常的事儿。

    可是郗衍之呢？

    她心下讥笑，郗衍之不可能不知道的。

    既知郑懋出身尴尬，他还能这样客客气气的跟郑懋寒暄，当初在尚书令府，他躲在背后对崔长陵指指点点的时候，可没见着他这么有礼数。

    王羡一直没接话，郑懋却并没有与郗衍之多说什么，不过是场面上的那些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要的是个脸熟儿，下回再遇上了，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等他同郗衍之这里客套完了，拍了拍王羡肩膀：“郗大夫既是寻你的，我就先走了。”

    王羡哦了声，扯了个笑给他，目送着他下了台阶走远，才不提。

    郗衍之是三两步就跨上台阶来的，正好与王羡肩并肩的站着。

    他比王羡高出了半头还要多，略一侧身，得低一低头才看得见她：“这是还为了昨日的事情恼我呢？我不是也没拉你到春风如意楼去吗？令君来的时候，实在巧的很，我后来也想了，似你这么大的郎君，这些事儿大概都没见过，我是自以为为你好，却没想着你乐不乐意，实际上很失礼。”

    王羡有些意外，这才抬头看他：“合着你今天来赔礼的吗？”

    她说着又撇嘴，下意识就往后退，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要真是赔礼来的，那委实没什么必要。只不过是我打小叫爷娘看的紧，身子又不好，说是不好养活，长了这么大，外头的人和事，见的是真不多，就是住进了建康城，也照样不常在外行走，是以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你要说失礼，那不该是我失礼吗？你又不是存了坏心。”

    实际上是不是存了坏心，他两个是心照不宣罢了。

    郗衍之听她阴阳怪气的，却也不当回事，横竖他没拿真心与她相交，难道还指望她以真心来待他吗？

    先前就闹过几次不愉快，后头他登尚书令府的门都有些难了，崔平那时几次把他挡在门外，给了他闭门羹吃，这里头是为了什么，他再清楚没有的。

    且不说这个王宪之自己本就不是糊涂蛋，即便她糊涂，王家兄弟和崔长陵也不会放任她傻乎乎的，一天到晚没个成算。

    郗衍之想着就无声的笑了，又不动声色的把笑意尽数敛了：“说这么客气的话，反倒显得生分。”

    他一面说，一面又欸了声：“也甭说谁给谁赔礼了，我在观微楼订了地方，请你吃饭，去不去？”

    王羡的笑尴尬了下：“我昨日才在观微楼
    （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