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叫人听来有些古怪，而更怪的，就是王羡的语气。

    那种感觉很微妙，你分明能够听得出来，她是生气了，很可能下一句话，就是雷霆怒火，劈头盖脸的打下来，但是等这种感觉过去了，细细的品，又像是警告之中带着一些说不出的亲密。

    亲密二字，是因她此时绝不像在质问，反倒是拿青衿做个知心好友，与她谈心而已。

    青衿没由来一阵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望向子衿。

    子衿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吃不准王羡到底想要干什么，又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青衿今天说的所有话，在她看来，都算得上逾越，以往也不是说没有这样胆子大的时候，可今天矛头对上的是崔长陵啊……

    在过去的六年时间里，甚至在未来很长一段时光中，这个人，都会在女郎心里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子衿有些心慌发虚，特别没底气，为了青衿。

    她咬咬牙：“郎君，她不是……”

    王羡却没叫她把话说完，面上是不动声色的，看那种不想听的抗拒，分明从眼底往外流露，然后一泻千里，傻子也看得出来。

    青衿见状，硬着头皮说了句是：“而郎君也正是知道，我关心你，才没有责骂训斥于我，不是吗？”

    王羡觉得她可爱，可一时又觉得可气可恨。

    “青衿，还记得离京前，崔平的事情吗？”

    这一句话，叫青衿如遭雷击，呆愣在了原地。

    她朱唇微微启，试图说些什么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惶恐，可是发不出声音。

    那种突如其来的惊慌，叫她把声音尽丢了。

    王羡这句话说的太突然，也太厉害了。

    她知道王羡讨厌崔平，也知道是为什么而讨厌。

    等到她从慌张失措中回过神，竟然下意识的跪拜了下去，一开口，语调带着哽咽和哭腔：“郎君，我真的不是要学平总管那样，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可是青衿，你无意识的举动和作为，难道与崔平，不是如出一辙吗？”王羡冷眼看她，也没有打算叫她起身，“你和子衿，从小跟着我服侍的，我从来不苛责你们，有了好吃的好玩的，也拿来同你们分享，这是没拿你们当奴才看。我有了难处，有了抉择不了的事情时，希望你们两个能帮我出出主意，分析分析形势，人家说当局者迷，我也怕有一天，我迷失在棋局当中，但是——”

    她话锋一转，带了三分凌厉：“我做了决定的事情，你劝一次，我解释，劝两次，我当你是不放心，可你一而再再而三，试图强行改变我的决定，要我以你的意志为先为主，你觉得，应该吗？合适吗？为了我好，就能够要我放弃我的思想？”

    这一连串的问话，叫青衿懵了。

    她跪在那里，眼眶有些发红，睫毛叫沾湿了，抬着头看王羡，好不可怜的一张脸，写满了茫然和无助。

    王羡其实不忍心，但她并不想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

    刚刚那个瞬间，她有些理解了崔长陵的无奈，她不可能赶走青衿，也做不到苛责以待，是以她要在青衿有了这样的发展趋势之初，就改掉她的这个坏习惯！

    “你也不用回话，我来说，你来听，”她一面说，一面又拿眼角的余光扫到子衿，“你也一起听着，我希望你们两个，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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