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对此感到震惊，他不是官场中人，再加上徐清荔从未想过要他入仕，便不曾教导过他这些，是以他思考起问题来，想的难免简单些。

    他知道当年蒋之行的罪状，也知道蒋之行的下场，他不懂……

    上元看看徐清荔，又看看崔长陵：“如果说鬼点子还是赵孟然出的，是他为了讨好蒋之行，献了这样的计策，令当年的永兴县鼠疫蔓延，灾情严重，好叫蒋之行从中获利，那么蒋之行认罪伏诛时，却不将他告发的吗？且不问你当初查的那样细致，他既分赃，又是如何平了这笔账？连你都未曾看出端倪，这些年下来……”

    徐清荔咳了一声，面上不悦闪过，显然是要打断上元的后话。

    崔长陵看在眼里便越发抿平唇角。

    是他的疏漏，也或许，是他太过自信，乃至到了自负的地步，才会叫赵孟然这样钻了空子，数年下来，非但罪行未被揭发，反倒安安稳稳的坐着他的一方父母官。

    只是上元所提之事……

    他深吸口气：“蒋之行被判了个五马分尸，可祸不及亲眷，这是陛下的天恩浩荡，然则这个恩典，是因陛下不知这场灾祸源头之处，就不是天灾。若然当年知晓此事，恐怕蒋之行的妻儿也难逃一死，抄家灭门，这个罪，他扛不起。”

    “所以他便不攀咬赵孟然，还看着他逍遥法外？”上元瞪圆了眼，“他是不是也太好性了些？”

    “不然呢？为了拉赵孟然下水，把他一家老小也全都赔上？”徐清荔拍拍桌子，“你不懂这里头的事，与你说再多，你也不明白。况且你也说了，赵孟然分了赃，却能够平了这笔账，连不问都看不出端倪，蒋之行深知是如此，贸然告发他，又何来的证据？”

    “我……”

    “好了。”他还有什么话想说，徐清荔却扬手打断了，“说起来这事儿怪我，我长住永安，温祈道本来是想叫我盯着赵孟然，必要的时候提点你一两句，是我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这么多年过去，陈年旧案，一则无凭无据，二则赵孟然为官的确算是不错，就没往心里去，反倒同温祈道吵了一通，没想到，终究酿成今日之祸。”

    “所以一出了事时，先生就已然笃定，此事定是赵孟然所为是吗？”崔长陵这会儿回过味儿来，问了一句又自顾自的点头，“也是了，我多年不到永兴走动，今次却突然带着宪之到此，又走访青牛山下的古刹，赵孟然心中有鬼，不知我是何用意，唯恐我再翻当年旧案……”

    他稍稍顿了顿声：“所以他掳走宪之，应该是想从宪之口中探得我到永兴的真实用意，仅此而已。”

    徐清荔说是：“他也不敢下杀手。那是太原王氏的小郎君，要是死在他永兴县的地界上，王家的人，又岂会与他善罢甘休？从先前种种来看，这位赵县令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像太原王氏这样的人家，他永远不会去得罪。今次行事贸然，一来是他不知自己早露了马脚，二来你来的突然，叫他有些慌神了。”

    “若是如此，眼下的当务之急——”崔长陵肃容正了神色，眼中肃杀一闪而过，“拿住了赵孟然，才能救回宪之。”

    徐清荔笑的欣然又欣慰：“你急的没了章法，都想到了来我这里借马，我原本还担心，怕这位小郎君在你心中分量太重，叫你乱了主意错了念想。”

    “先生太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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