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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厮打(第1/2页)

    崔长陵脚下一顿,这一声崔不问,恍若隔世。

    上元自幼年时,性情便温和,其实说难听了,他多少带着些怯懦。

    可崔长陵能够体谅与理解。

    老先生出身寒门,可毕竟才高,多也能得人敬重高看,然则上元无父无母一孤儿,得老先生怜悯,才自幼收入门下,养在身边,长大后是这样的性情,再正常不过。

    夫子自博陵带走他,便为他定下不问为字,从上元会说话,到第一次喊出一声不问哥哥,再到年岁渐长,最爱的便是一口一个不问兄,若有时顽劣逗弄他,把他惹急了,他才会如现在这样,高呵一声崔不问。

    崔长陵心念微动,缓缓回过身:“你……”

    上元面上已有怒色,疾步上前来:“先生为长为尊,你却与我说,你拉不下面子,去求和?崔不问,我知你出身高,更知温夫子待你是如何的好,你是生来尊贵的天之骄子,这天下只该有你要不要,而不该有旁人给不给,倘或人不予,你便索性退避三舍,秉持着你的所谓清高!可你别忘了——”

    他拖长了音,手上动作快得很,一把提了崔长陵前襟处攥在手中:“温夫子尚且能为你,放下身段,放下面子,登门来见先生,乃至于不欢而散后,还要书信相送,为你而已!”

    上元怒火中烧的样子,这十多年来,都是少见的。

    崔长陵何尝受过这样的对待,加上王羡的事情还没个头绪,上元还在这里拉了他要纠缠不清,又同他动了手,他怒火便蹭的往上蹿。

    他往后挣,发现上元力气大得很,便黑着脸上手推他:“难听的话,你不要让我说出口,老先生自然为长为尊,可老先生就不会有错吗?”

    这话说出来已然十分不尊重,上元知道他才气高,很少真正服了谁,如今又做了几年高官,只怕官场中人人仰他鼻息要更多些,所以叫他现在目中无人,连先生也敢指指点点。

    上元虎着脸冲着他扑过去:“你太目中无人了,我们个个为你好,为你着想,就是为了叫你有朝一日这么自私的吗?”

    他扑打上来,崔长陵也不是个站着挨打的人,更是叫他一番话激的起了脾气。

    本来一起长大的人,从小就打闹惯了,有收不住手的时候,自然也有打狠了的时候。

    是以崔长陵就在这院中与他扭打起来,竟一时把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别瞧着两个人如今都大了,可动起手来,毕竟不是正经练过的,就什么招式都用,连手带腿一块儿上,不多时又翻滚到了地上去。

    崔长陵一时占了上风,整个人跨坐在上元身上:“你如今也长能耐了,还敢同我动手!我目中无人?我若目中无人,难道是你六年如一日,惦记着老先生,什么好的都想着往永安送一份?你们个个为我好?老先生当年不肯我入朝,不愿我返博陵,他说怕我下场凄惨,你是个糊涂的吗?”

    或是上元一时得了意,能掀翻崔长陵,便按着他肩头,倒也知道避开他的脸,一拳拳的,都打在他身上:“我为什么不敢同你动手,你跟我一起长大的,我认识你时,只知你是崔不问,不知什么博陵崔氏子,更不是什么大晋尚书令!”

    他打了两拳不解气,又补了两拳上去,“你门第极高,又得先帝重视,可当年琅琊王氏一族又如何?先帝时,陈郡谢氏一门难道就不是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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