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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失落(第1/2页)

    他已然起了疑心,这便叫王羡很难自圆其说,人心便是如此的,他信你时,你便是扯再荒唐的谎,他都不会觉得荒唐可笑,可他要是不信你时……

    王羡拉平了唇角:“可我临了不是上了车吗?倘或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夫子发现了,难道不该绝不上车?”她不正经答话,反倒反问,“夫子又究竟在怀疑什么呢?”

    崔长陵把视线调到她身上去,一时不免觉得她抖机灵。

    他在怀疑什么,实则她心知肚明,两个人不过心照不宣,不挑明了说罢了。

    他怀疑她是个女儿身,需要她向他证明,是他多心多想了而已。

    只是这话……她笃定他不会也不敢挑到明面上来说吗?

    是他近些时日太纵着她,才叫她忘了,他原也是个狠辣果决之人吗?

    可她又是赌对了一半——他不是不敢,而是不忍。

    说不上心里的那股子舍不得究竟从何而来,崔长陵觉得,也许他真的是孤寂的太久了。

    这漫漫长路二十七载,皆为他一人摸索着过,早把真心深埋,不敢轻易示人,自然也无人,愿以真心而待他。

    崔长陵一声长叹,语气显然和软下来:“可你终究顾左右而言他,未曾回答我的问题,你,在怕什么?”

    他松软下来的态度,叫王羡心头一喜,可说出口的话,却如同利刃,没柄而入,径直扎在她心头上。

    王羡只觉得心头一颤,登时明白,今日不是她不想说,就能够过去的,崔长陵他,卯上了这个劲儿,一定要弄个明白不可。

    她偏偏头,让了让视线:“一来不敢与尊者同乘,二来我未曾这样出过远门,至永兴这一路,我不知自己会不会丑态百出,在夫子面前,我不愿做任何丢脸的事,可又怕控制不住自己……”

    王羡的声音渐次弱下去,却越发勾起崔长陵的兴趣来。

    直觉告诉他,这或许是她的又一个谎言,可她说的实在楚楚可怜,叫他不得不信以为真,故而便带着诱导追问她:“为什么会这样想?不过坐个牛车,你又不是没有坐过。”

    “我随大伯与爷娘入京的那一年,”她扭头看过来,脸色有些灰白,目光却灼灼,落在他身上,“那年我还小,加上阿娘一向放心不下我,便拉我与她同乘,后来过山路时,因连日大雨冲的山体泥土松软,有滚石滑落下来,是我们幸运,没叫大石头砸着,可零碎的小石头却有砸在车顶的。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做噩梦,半夜在噩梦中醒来,那时候会哭,也会闹。”

    她深吸气,面色越发难看,语调却是平平不见波澜起:“在建康住下来后,阿娘听闻京郊圣通寺香火鼎盛,所求大多得灵,也带着我去求过佛祖庇佑,只是都很低调,怕外人打扰,惊扰了佛祖清净,对我不好。”

    崔长陵听得眉头紧锁,眼底是化不开的复杂:“然后呢?”

    “每次去都是坐车牛,可上了车我便忍不住去想那时候发生的事,浑身瑟缩发抖,至最恐惧时,还会尖叫,会打人,简直像失去理智一样。”

    她脸上有惨淡笑意,叫一声夫子,得他一声应承:“我怎么敢与夫子同乘呢?”她一面说又一面摊了摊手,“不过大概是过去太久,如今年纪又渐长,这回坐牛车一路出来,倒也无事发生,可是夫子与我说,此去永安镇,要过山路,且永安镇就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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