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衿打了水上来，王羡这里刚把帕子全浸湿了，浓墨就又上了楼来敲门，说是饭菜都备好了。

    王羡有些意外，甩了甩手上的水，扬声问门外：“这么快就好了吗？”

    浓墨说是，好似觉得太敷衍似的，又添了两句：“行馆就住着郎君和小郎君，底下人知道郎君身份尊贵，什么事儿都不敢怠慢，动作快得很，食材又是早就备好的，吩咐了下去，也不会太慢，还是得说赵县令会办事儿呢。”

    是啊，这位县令实在也太会办事了。

    只怕早在接到了崔长陵送信时，就放下了衙门里的一应公务，跑到行馆这里来交代布置了，估摸着备下的那些食材，是新鲜的不得了的。

    王羡对这样的人不好做什么评价，但一如崔长陵所说那般，这个人，殷勤太过了些。

    她总觉得，殷勤太过的人大多怀揣着功利性的目的，而一个人一旦急功近利，或是功利心太重，做起事来就少了七分真心。

    赵孟然是一方的父母官，若少去七分真心……

    她啧了声，取了架子上搭着的白帕擦干了手。

    青衿因看她神色不大对，就问了句：“郎君怎么了？”

    王羡立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看了门外方向一眼，冲她摇摇头：“你下去吧，我收拾好了就来。”

    屋里主仆三人听见下楼的脚步声，一下下踩的实，王羡仍旧不方向，轻手轻脚的往门口，只把一扇门虚拉开一条缝，隔着往外左右看过，确定无人，才合上门扉进了屋。

    “郎君怎么神神叨叨？”子衿浅笑微露，又扫一眼飘在盆中的那条帕，“这帕子……”

    她说着想动手去拧出来，王羡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打在她手上：“别乱动夫子东西。”

    崔长陵的那样的话，尽管她知道是心血来潮随口说的，可她还是很想当回事儿，不愿叫不相干的人轻易碰崔长陵的东西。

    子衿吐舌不服气，讪讪的收回手：“一条帕子，成了您的宝贝了。”

    青衿摇头按住她：“你闹郎君做什么。”说完了才转头继续问王羡，“郎君刚才叫我噤声，是有什么话，不想叫浓墨听见吗？”

    王羡点头说是，又问她：“你觉得一个人大献殷勤，有古怪没有？”

    “那要看是如何的殷勤吧，也得分场合、看关系亲疏吧？”青衿虽叫她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老实的回她的话。

    “那你看赵孟然呢？”

    “赵县令？”青衿反问一句，“郎君是说，这位县令对令君太过谦卑殷勤的态度吗？”

    王羡又点头：“反正我觉得他挺古怪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按夫子的说法，他为官是个好的，可要真是个好的，何至于夫子到了，他便清退了这行馆中的人呢？永兴此县算多地交界之处，往来商旅也好，官场贵人也罢，大多要在这处行馆歇脚，进来那会儿夫子不是说了吗？一共五进，每一进能住的人，出身地位是不一样的。赵孟然若是为夫子安危考虑，也只需清退了这第五进院中的人就是了，对不对？”

    “也可能正是因住的人多，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呢？令君这趟到永兴，并没有大肆宣扬，也没有随行带护卫，只告诉了赵县令一人，他惶恐不安，肯定要……”

    “这话不对。”王羡尚未开口截断，子衿就打断了青衿的话，“你也说了，令君不曾大肆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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