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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世所难得(第1/2页)

    她尾音拖的长,带着糯哝的鼻音,许是在家中时撒娇惯了,说这样的话,不自觉就带上了这样的味道。

    崔长陵听的心头一软,再看她,就觉得那张脸愈发明亮好看了三分。

    “既然是同夫子更亲近,那刚才我问你,为什么不老实说?”他语调和软下来,人也没那么严肃,“你才刚入我门下,同夫子讲话就这样遮遮掩掩,反倒替个外人辩解,还说同我亲近吗?”

    王羡觉得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呀了声:“夫子怎么觉得,我是在替郗三郎君辩解掩护呢?”

    他眯起眼看她:“不然呢?”

    她小嘴一撇,抖了抖肩头:“那些话难听,本就不该污了夫子的耳。夫子是云端上的人,人品高洁,他们编排夫子,是他们见不得夫子好,心生妒恨,我听了,骂了他,事情自然就该到此为止,哪有说给夫子知道,叫夫子心中不受用的道理?真要这般,我岂不是太不懂事了吗?”

    “你原来……”

    是他想错了。

    他本以为,郗衍之同王遥之交情不错,她是怕他知道了,要找郗衍之的麻烦。那些话是他们关起门来说的,郗衍之肯定知道是她告了状,到头来要跟王遥之生出嫌隙,她今日种种为郗衍之做掩护的行为,都是为了这个而已。

    却原来,她担心的还是他。

    这股暖意是从脚底升起,涌入心田,又四散开来,叫他四肢都感到温暖。

    崔长陵倏尔便笑了:“我这二十七年,阿谀奉承也好,恶意诋毁也罢,所见所闻,太多了,要是这点子你口中所谓的编排我都心里不受用,要跟个后生去认真计较,只怕早被气死了。”

    他说的这些道理,王羡也懂。崔长陵绝不会是个心眼小的人,不然这些年经受的风言风语,他早活不成了。

    可在她看来,终归是不一样的。

    他自己能够泰然处之,不把这些难听话当回事,她却做不到。

    能够替他抵挡的,她就想替他挡了,不叫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搅扰他本就不是风平浪静的生活。

    王羡小嘴一撇:“虽然夫子这样说,我却仍不愿这些话入了夫子耳中去。”她抬眼顺势看过去,正好同崔长陵四目相对,却并没有立时挪开目光,“夫子为什么不计较呢?您应该计较的。他们这些人,幼承庭训,满腹经纶,大道理懂的比谁都多,可办出来的事情,却叫人这样恶心。夫子多少年不计较,从来不追究,岂不是反倒纵的他们越发无法无天?”

    崔长陵抬手指了指对面,示意她坐下来说,才长叹一声:“宪之,人活一世,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

    她刚提了长衫下摆坐下去,身子还没正,就听得这样一句。

    这个问题引人深思。

    在遇到崔长陵前,她从来没想过,她该为除了爷娘与兄姊之外的人活着。

    喜怒嗔乐,都是随她心意罢了。

    可在遇到了崔长陵,尤其是入他府中,认他为师后,她想,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值得她一再收敛自己本性,耐着性子听从管教的活下去,那一定只有崔不问了。

    王羡抿唇:“学生有幸做夫子的弟子,当然该事事都以……”

    “我不是要听你讲这个客套话。”崔长陵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平声打断她,“我听定弘说过,你从前在家时,连你爷娘都鲜少约束管教你,你也不是个事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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