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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心里有数(第1/2页)

    说完这个话,王钊也莫名的冷静下来。

    不是说这口气就顺过去了,而是……这是个不得不选择的事儿。

    到底是眼下抗旨,还是将来冒险去背一个欺君之罪。

    他谨慎小心了六年多,从不曾让自己陷入这样的两难之地。

    跪在地上的王遇之,大抵是看出了他的矛盾和犹豫,又瞧着他那口气好似消下去些,才敢开了口:“实际上阿耶又何必为难成这个样子呢?儿子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些事,本来不知道怎么跟阿耶开口,又怕阿耶听了要发脾气,气坏了身子,儿无可担待。可眼下既然出了小幺的这档子事,倒正好叫儿子寻着了开口的机会。”

    王遥之回头看了他一回,就瞧见他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于是心下了然。

    他昨日同四郎说了那些话,到了晚间二郎从衙门里下了职回家后,他二人又找上二郎说了一回,所幸的是,二郎同他一拍即合,想法出奇的一致。

    原本还盘算着将来有了合适的机会,再慢慢的同阿耶讲这些。

    眼下……眼下果然是个好时机啊,且阿耶恼他当日放纵小幺入尚书令府,必然不会再听他说这些,四郎一向那副样子,阿耶更不会听他分析这个,保不齐一听就能猜出来,这肯定不是他自己的心思,到时候更麻烦。

    王钊果然上了心,也是这个儿子从来叫他省心又得意,他迟疑了须臾:“有什么话你直说,照你说的,是有叫我不必为难的法子?”

    王遇之心说法子还真谈不上,过会子坦白说了,还不知是能顺利度过,还是要劈头盖脸挨骂一通呢。

    他想得有些出了神,直到王钊不轻不重的咳了声,他才忙回了话,却也不过是十分含蓄又婉转的将王遥之昨日一番说辞,转述给他阿耶听,临了了又补两句:“所以眼下陛下下了这道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究竟是崔不问撺掇的,还是陛下有意为之。”

    王钊怒极反笑:“这就是你思虑许久不敢说的事?现在还敢提,最要紧的是弄清楚这道旨意从何而来?”

    他四下环顾了一圈儿,像是在找什么顺手能抄起来的东西,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三足高脚凳上摆着的那只缥色双耳瓶身上。

    王大妇见他目光落的地方不对,下意识的瞥了眼那只瓶,又看看地上跪着的王遇之,往王钊身边挡了挡,转头问王遇之:“二郎,那你就真的不怕将来落一个欺君的罪名吗?这天下士族之中,除了谢与庾,谁家又担得起一个欺君罔上?便是颍川荀家,也不敢这样肆无忌惮呐。”

    这话不假。陛下爱重圣人,御极六年,后宫虚置,陈郡谢氏地位水涨船高,什么欺君之罪,在他们家身上都不算数。

    至于庾家……庾子惠是做陛下的伴读长起来的,从龙之功他得算头一份儿,更何况庾子婴还嫁了谢泠做妇,层层关系往一块儿算,这个欺君的罪名,在他们家身上,也就算不着了,陛下不说他们是欺君,谁也不会嫌命长去攀咬他们。

    但是当年尽心辅佐陛下登大宝的荀况,时至今日,尚不敢这样肆无忌惮……

    然则王遇之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王钊:“阿耶也觉得,这件事,儿子说的不对吗?您也觉得,陛下会拿着这个欺君之罪,问罪太原王氏吗?”

    不会的。

    王钊的面皮有一丝松动,他知道,是不会的,至少现在,乃至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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